林平之,金庸小说《笑傲江湖》中的人物。林平之生在富庶的商人庭,自幼被万千宠爱,不识人间险恶,武功不高却任侠好义,纯净高傲,至美至孝。因为祖传《辟邪剑谱》遭武林中人觊觎而被灭门,血海深仇加身、被迫踏入江湖,在颠沛流离中得遇“仙人”,却被连番利用谋害,终于发现自己竟是腥风血雨的江湖里人人想要掠夺的“物品”,唯一的依靠是一门灭绝人性的武功,在无止境的厄运洪流中,逆流而上的林平之也逐渐为险恶残酷的江湖所沾染,走向另一毁灭性的极端,杀伐残酷,狠辣绝决。因为无情地杀害深爱自己的女子,最终走上主角的对立面.

生平

林平之为福建福威镖局大少爷,某天因自身被嘲笑,以路见不平之名,相救一名由岳灵珊易容而成的“丑女”,过程中错杀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独子余人彥,初以为因此埋下灭门的根源,然实为家传剑谱“辟邪剑法”引起武林中人觊觎,余人彥死活与否福威标局都要灭门。

之后,林平之为报灭门之仇,自以为偶然下他投身于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门下(实则为岳不群设局)。

爱情方面与令狐冲的小师妹岳灵珊日久生情并结婚,岳灵珊称呼他“小林子”。

由于他一心报仇雪恨,在还未与岳灵珊结婚前已经自宫修练“辟邪剑法”,所以两人结婚只是有名无实,及后因报仇并杀害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时,不慎被毒汁弄致失明,之后林平之以利刀杀死岳灵珊,被劳德诺带去投靠左冷禅,然而岳灵珊临死前托付大师兄令狐冲好好照顾他。

在华山思过崖石壁后洞,林平之与左冷禅等人歼灭各派弟子,后上臂筋骨被令狐冲所断并带离山洞,小说尾声提到令狐冲将林平之关在梅庄地底的黑牢中。

武功

辟邪剑法

从《葵花宝典》残篇中悟出的七十二路剑法,两者系出同源,与《葵花宝典》的修行方法一样,练辟邪剑法者必先自宫。而根据曾亲眼目睹该剑法的各人所言,剑法本身并无特别厉害之处,全仗自宫后所修练的内功,使剑法威力倍增,使用此剑法之人个个动作迅捷诡异,厉害在于一个“快”字,外间无人得知其招法的名目,只知道其招式乃匪夷所思。

性格

林平之初时为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个性好强,虽然武功低微,但是在见到岳灵珊所扮的丑女遭调戏后,亦侠义相救,故多少可知林平之本性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

然而灭门之祸降临,复仇的念头驱使著林平之生存,也逐渐扭曲了林平之本素良家子弟的性格。在华山派中忍辱负重,好武成癖,而后得知师父岳不群竟然私藏家传剑谱时,怨毒及憎恨心更复加重,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妻子岳灵珊亦欺骗自己感情。自宫后个性更加偏激,虽报了家仇,但亦牺牲了一对眼睛。

生平简述

林平之为福建福威镖局的大少爷,原为一名武功低微但教养良好的纨绔子弟。某日于酒铺中为华山派岳灵珊易容而成的“不会武功的丑女”出头,过程中误杀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之子余人彦,因此直接遭致林家的灭门惨祸,眼见全家几十上百口在一次又一次的恐怖威胁与血腥袭击中被尽数屠戮 ,父母更是在余沧海与木高峰的虐待下死去。而真相却绝非如此简单,实际上,是林家的家传剑谱“辟邪剑法”引起武林中人觊觎,无论余人彦是死是活,林震南一家终究逃不过险恶江湖的迫害。

林平之曾遇木高峰被其诱骗,至衡山因出声救令狐冲而被余沧海发现,余木二人对林平之两相争夺下,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出手调解,令林平之大为感动,又心生崇敬,终于拜入华山门下 。父母双亡后,林平之誓报灭门大仇,日夜勤奋练武。过程中被师姐岳灵珊所爱慕,林平之亦渐渐为她所感动生情,二人月下同行,宛如一对璧人。实则岳不群早在灭门之时已派人至福建监视林家,平灵的爱情也是岳不群为盗谱而刻意制造机会而成,在林平之几乎被一剑杀死之后,识破岳不群阴谋并认为岳灵珊对其感情亦是阴谋之一部分。 

林平之一心雪恨,并在岳不群的迫害下与其争锋相对,处处提防,几番死里逃生。在悬崖蛰伏半月,九死一生终于从岳不群手中夺回辟邪剑谱。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其时腹背皆敌,处处杀机,而林平之身上仍有血海深仇未报,只能修习辟邪剑谱。为瞒过岳不群耳目,佯装不知真相,与岳灵珊结下有名无实的婚姻。后剑法初成,约战余沧海,途中偶遇木高峰,最终展开了以一敌二的复仇之战,兑现了以家传武功手刃仇人的誓言,却也因此被毒汁所伤,双目失明,再次身陷追杀危机 。

其人本富贵貌美,善良侠义,父慈母爱,平安快乐。然一朝惊变,便开始了一生的劫难:被折辱,被灭门,被追杀,流浪,被争抢,被掠夺,被最尊敬的人欺骗与迫害,被卷入一场又一场的阴谋。而他对自己更狠:在极度阴暗险峻的环境里磨砺出深沉精明,为得一个活下去复仇的实力挥剑自宫,因修习天下至阴至邪的武功而变得非男非女、狠辣凶残,最终得以向仇人展开以牙还牙的报复,一洗血仇恨怨。为此不惜付出瞎眼,破相,重伤,终身残废的代价——他尽孝复仇的执念,惨烈而忘我。

彼时身心俱残,精神上的崩溃失常之态已慢慢呈现,却仍坚定言道:只要大仇得报,一生决不后悔。

他向岳灵珊抖出岳不群的阴谋与自己的一切,岳灵珊伤心不已,因为他认为她欺骗他,早已不相信她。此时嵩山派劳德诺忽然出现,邀约相逼。林平之在与岳灵珊口角争执后一剑刺向她,言自己便是为向左冷禅宣示投靠之决心而杀人,岳灵珊却说他不是故意杀她,至死不能忘情 。

他亲手葬送了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人的性命。因报仇成功,江湖上人尽皆知他是一本活剑谱。及至此时,世上只剩想要争夺或逼杀他的人,与冷漠的旁观者,再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他被劳德诺带去嵩山。他终于踏上不归之路。

林平之在书中的最后一现,是与左冷禅一道,为伏击岳不群而布局华山思过崖山洞。作为洞中最后一个出场的人物,他在左冷禅的指示下从黑暗里步出,对误入战局的令狐冲举剑杀向。终因失明而为“无声慢剑”暗算重创,后被令狐刺废四肢 。

小说尾声提到令狐冲将林平之关在西湖梅庄地底的黑牢之中 。书里说如此他便会很安全,再没有人能害到他。可他百劫之后得到的庇护,竟然是指被终身囚禁吗?

金庸在后记里写道,“林平之是一个政治人物” 。他极力甚至狂暴地反抗着命运,终究敌不过历史的潮流。

人物设定

外貌:眉清目秀,甚是俊美,俊比再兴,美若好女。文弱的美少年,胜似女扮男装,勾人的花旦。比新娘子还要漂亮。     

风姿:丰神如玉 。神态冷然中大有玉女十九式的风姿 。身姿美妙,极尽优雅,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性格:行止有礼,外柔内刚。外在文雅谦逊,淡然沉静;内里孤傲倔强、刚烈隐忍、坚韧决绝。

气质:富贵都雅。初期清澈无邪,稚嫩娇纵;中期端方稳重,温文尔雅;后期阴邪疯狂又绝望,叫人望而生畏。

服饰:(出场)锦衣→(入门)衣着素雅→(外公家)淡黄色蜀锦→(复仇)珠光宝气,璀璨生辉,熏香馥郁,华贵绮丽。

称呼:平儿(父母,师傅师娘),平弟/小林子(岳灵珊),平之(左冷禅),林师弟(师兄师姐),少镖头(众镖师),小花旦/大姑娘/兔儿爷(余人彦),乖孙(木高峰),小畜生(余沧海),林公子,林少侠。

所有物:辟邪剑谱(祖传袈裟),小雪龙(白马,大宛名驹,外祖母的礼物)

其他:采茶调(福建山歌)

人际关系

家庭:福州林家/洛阳王家

林远图(曾祖父)

林仲雄(祖父),王元霸(外祖父)

林震南(父亲),林夫人(母亲)

王仲强,王伯奋(舅舅)

王家骏,王家驹(表哥)

岳灵珊(妻子)

门派:西岳华山

岳不群(师父)宁中则(师娘)

令狐冲,劳德诺,陆大有等(师兄)

岳灵珊(师姐,妻子)

仇敌:余沧海/青城派,木高峰,岳不群

盟友:左冷禅

武功描写

起源

辟邪剑法是从《葵花宝典》残篇中悟出的七十二路剑法,两者系出同源。

厉害在於一个「」字出手如鬼如魅,迅捷无伦,变化复杂,剑招极快而且怪异;辟邪剑法虽然号称七十二招,但每一招各有数十著变化,一经推衍,变化繁复之极。

要诀

第一法诀: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招式

流星飞堕、花开见佛、江上弄笛、紫气东来、扫荡群魔、直捣黄龙、群邪辟易、钟馗抉目、飞燕穿柳、流星赶月等,共72路。 

相关分析

性格解构

林平之的性格很鲜明、立体、有个性有特色,归纳起来有这些特质:

内向、内敛、沉稳(话语不多,从来不油腔滑调),隐忍(带着重仇忍辱负重练习武功,发觉了岳不群的伪君子嘴脸之后也忍着,终于拿回了辟邪剑谱),谨慎、心思细密(连岳不群这个老狐狸也瞒过了;听岳灵珊说青城派弟子拿火把就知道他们要来烧车),极其聪慧且刻苦(其他华山弟子要学几年才能练的招数他才来几个月就会了,为了练剑岳灵珊来找他玩他拒绝,很用功),具有洞察力(岳不群伪装得那么好,他也发觉了不对,夜间去听岳不群和妻子说话连续多天终于有所发现;在落难时见到木高峰就知道可以暂时借用他来躲避当前的敌人),十分有耐心和毅力(在悬崖上盯岳不群连续那么多晚),具有胆识(敢喝旁门左道的五毒酒,年纪轻轻就敢和老江湖恶人周旋),目光长远、着眼于未来(考虑到今后要报仇,可以忽略当下的艰辛),有目标有计划有目的性(这个是显然的),念旧重情(矢志报仇,为马流泪,下人死了不顾生命危险也要去背回他们的尸身)。

分析工具MBTI,将所有人的性格类型都能归类于16种,这16种是由4个维度方面各2分而而来,也就是4的2次方。这四个维度分别为:外向性E或内向性I;直觉型N或现实型S;感性F或理性T;计划性J或随意性P。综合来看,林平之是INTJ型性格人士

与岳不群

林平之的一生有四个重大转折点:1.林家灭门,2.福州遇袭,3.自宫练剑,4.报仇盲目。这四点,每一次,都改变了他之前所走的人生道路,最终将他带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而在这其中,对他本人影响最大的,竟然最不起眼的一点——福州遇袭。这里就要引出林平之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 —岳不群。

灭门之祸,何其惨烈。但林平之在被灭门后还有保有一颗纯真的心灵,宁做乞儿不做盗贼,不向侮辱自己的农妇出手,被同门欺负绝不还口,仇人睡觉时不出手报仇,余沧海被围剿时仍要一对一公平决斗。他甚至还很多美好的幻象,他总天真地觉得会有人会帮助自己,帮无辜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他初次见到岳不群的时候顿生的崇敬之情,让他看到了希望和光明,却不知世界绝非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当岳不群设下重重圈套盗取林家的辟邪剑谱,当岳不群一剑砍向他——他的世界崩塌了。是了,没有岳不群的一剑,林平之的精神支柱不会垮掉,也不见得会练辟邪剑法,他所遇见的人里,唯一对他“好”的人竟然也是和余沧海、木高峰一样的人。不,余沧海和木高峰只是对林平之进行肉体上的折磨,而岳不群却毁掉了他的道德信仰。当他日益看穿了岳不群的假面具,当他发现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是这个人的女儿(棋子),谁也得崩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伤心比伤身更伤重,难怪比起余沧海木高峰,林平之更加鄙夷的人是自己曾经最敬爱的师父岳不群。

偶像的破灭造成了他人生观的极大冲击。这里林平之很可能改变了自己的认知。甚至可能有“我以前的想法都是错的,这才是真正现实”的偏执。就林平之人生蜕变的过程来看,岳不群其实是一个催化剂,更根本的原因是命运造成他对世界的绝望。在正常情况下,对于接踵而来的邪恶,林平之可以用本有的侠义道德来抵挡,但对于生命和世界的绝望,迫使他走向疯狂。

与岳灵珊

他忘不了那一夜。自那天开始,他心中隐隐藏着一个很恐怖的假设:岳家父女跟木高峰、余沧海等其实都是一丘之貉,为了掠夺林家的辟邪剑谱,父女二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利用美色与亲情合谋骗他乖乖奉上家传之宝。 每次想到这里,他全身如堕进冰窖般冷冽,心给噬脐得如撕裂般疼痛。

当他想到第一次教她唱歌时的俏皮;当他想到她在他受伤时衣不解带的细心照顾时的紧张;当他想到她在雪人刻字时的深情;当他想到她知道快要跟自己成亲时的喜悦……他真是感觉到她如外表一样,那么的纯真可爱。 只是灭门当天,她为什么要扮成一个丑女,千里迢迢的跑来他家附近开店铺? 她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装不会武功?为什么青城派与林家的纠纷因她而起,她却旁观灭门而见死不救?为什么是她教自己练剑?为什么她总是问自己辟邪剑法的招数?她原本跟她的大师兄感情非常要好,为什么会主动爱上自己?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热心的去帮忙去找剑谱?为什么发现袈裟那一天,她比他本人还要高兴

屏风里岳氏夫妇的秉烛夜话终将他恐惧之极的想像化成残酷真相。

他紧握着袈裟的手不停的抖震——

他的颤动,是他深确认为自己和家人的劫难是有计划安排的。由她去福州开小酒店开始,便开启了这个「请君入瓮」的计划了。岳家父女的一切虚情假意,一切的矫揉造作,原来都是冲着这剑谱而来的。

他的颤抖,是他觉得这刻才真正了解自己一直生活在狼窝中而不自知。这里,原来比腥风血雨的江湖更危险。

他的颤栗,是他揣测到人性竟能卑劣到这个地步。在冠冕堂皇,满口正义的伪装下,内里竟是龌龊得令人发指的渣滓。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公平,全都是用来欺骗无知笨蛋,好等那些伪君子用来掩饰自己令人作呕的行为。

他醒觉到,天下不单没他容身之所,更没有他能够相信的人,也不存在爱。只有手上那片袈裟,尽管,那是要出卖自己的灵魂,但是,只有它,他才有能力活下去;只有它,才有能力实现自己心愿。

长河渐落晓星沉。紧握袈裟的双手,不再颤抖了。

辟邪之路

公道原来不在人心,却在那林家辟邪剑谱中。他猝不及防,一片红云倏然间已在眼前飘落。他忘了自己身处万呎悬崖,脑中只想到他父母惨死时的影像,眼里只有那片快要飘落云雾缭绕山谷去的袈裟。他右手搭在崖上,拼命的将身子向深渊挤去,千钧一发之际,他左脚将袈裟勾到了。

山上冷风拂体,剑谱上那灭绝人性的八个字,如火舌般张牙舞爪,狠狠的烙在他心上,与思维炽热地交战着。

自幼娇生惯养的、全然不识人间险恶的、忽然间被摧毁到只余绝望的林平之,在那一夜,做下了一个对自己最为残忍的决定:宁愿牺牲男人的尊严为全家报仇雪恨,也不要在仇人的监视下靠仇人女儿的石榴裙庇护屈辱的过一辈子。

辟邪剑谱是林平之的劫,也是他所谓的缘。林平之的机缘要他万劫不复,可林平之是真男人,他若是知道日后之事,却一定仍会不回头的走到底,正如他自己所说,就算付出再多,一生决不后悔。自宫练剑,痛楚与耻辱无以复加,他本性那样清高好强,心理真不知要扭曲至何等地步。

林平之是真男人,是吗?不是。物理意义上不是,林公子挥刀自宫,从此不是男人。林平之复仇的这一章节是金老爷子笔下最阴邪的一段:冷艳高傲的复仇少年,穷途末路的一代宗师,对峙间阴寒腥甜的血气扑鼻而来。林平之以冰冷尖细的嗓音将仇人狠狠嘲讽,以玉女剑般的神态风姿将敌人像猫耍老鼠一样玩弄个够,再慢慢砍杀。复仇的少年露出美丽而残酷的笑意,优雅又怨毒地虐杀敌人,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极的胆寒与恐怖。

然而我不觉得他恐怖。金书中其他有过惨痛过去、因仇恨而扭曲的人,不但会报仇,还会大肆牵连无辜,谢逊李莫愁、夏雪宜、叶二娘无不到处掀起腥风血雨。我永远记得,一个被唾骂为最丧心病狂的美少年,林平之,他的复仇没有牵连哪怕一个无辜。我还觉得他是真男人。一直记得复仇后他断然拒绝令狐冲伤药的样子,像极了一匹垂死却依旧桀骜孤高的狼。

人物结局

林平之亲手弑妻的动机,是全书他最大也是唯二的逆行(还有就是思过崖剑指令狐大侠)也是非常莫名其妙的情节,也许他是为了跟岳家的仇恨做个了断,也许是害怕再一次承受欺骗与背叛,也许是邪功乱性精神失常,也许是传说中的女二不爱主角等于有眼无珠自寻死路。而林平之的根本目的只有生存和复仇。

如同他剑指令狐大侠的理由,因为他终于明白到一个万事不易的道理,那就是:一个江湖中人要离开恩怨,只有两个法子,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令狐大侠做到了你死我活。所以,岳、左、任乃至东方都死。同样与主角对立,林平之因一句遗言而未死,虽然被各色人等和自己一起折腾到惨绝人寰,他的结局比死更冷更痛更残酷,但也算彻底避开了险恶的江湖。

[注:作为一个被主角痛恨的反派人物,林平之常使读者陷入思维误区。作者极力刻画的是他的成长与蜕变,反衬出江湖的残酷,重点并不在林平之本身。他一生处处为形势所逼,虽身心异化、堕入魔道,实则恶行甚少,只是争议过大。网络上一些诸如“作恶多端”“牢底坐穿还在妄想称霸武林”“勾引岳灵珊”“主动插足冲灵恋”“帮助岳不群诬陷令狐冲行盗”等言论,其实是受影视剧影响或看完书后的脑补,是强加给林平之的莫须有的罪名。]

名家点评

倪匡

林平之的体内,蕴藏着一股常人所没有的狠劲,他用这样的狠劲对付自己,对付仇人。他在全身充满仇恨之下,努力而上,不惜一切代价去复仇,从来也没有人能坚持到像他这样惨烈的,而他却一直勇往直前。最主要的是,他的仇恨全都不是自己找来的,而是横逆而来,来着他全然无法预测的外在力量,他全然身不由己!某种意义而言,他做的极好,唯一不好的是杀死岳灵珊,可他那时极度痛苦与疯狂的心态,却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林平之此人,不是上上人物,就是下下人物,无中间路可走。在我看来,林平之,是上上人物。

孔庆东

林平之长得清秀,但性格刚烈,他不是江湖人,但是他不得不踏上江湖这条路。不仅因为他要复仇,而是,即使他不这样走,别人同样不会让他存在。这种复仇不仅是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同时,也夹杂着一种家族的荣誉感,一种源于生命本能倔强的冲动。

在人生的寒夜里,他体味到的是屈辱,卑劣,龌龊。在仇恨的黑夜里,等待得太久的他,已经没有了接受温暖的能力。他没有了鲜活的生命,只是自己的工具。他的目的很简单,他没有那些名门正派的领袖那样的“雄心壮志”,他只想复仇。他不是令狐冲,两人的境遇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进出自如,一个是无路可退。 

争议话题

关于林平之,主流争论集中在两处:

一、林平之是否爱过岳灵珊?

二、林平之为何要杀岳灵珊?

政治论

林平之杀妻,乍看太突兀了,却是他由一个不通世务的大少爷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的必然结果。如此行事,与他是否自宫关系并不甚大,其目的极单纯:“我是要向左掌门表明心迹” ,既然眼前只有左冷禅嵩山派可资利用助他东山再起,岳灵珊必然成为林少侠与左掌门歃血为盟奉献出的血祭与牺牲。
  林平之藉杀妻一举,不仅“向左掌门表明了心迹”,也充分证明了自己。他‘决断明快’,他对自己、对敌人、对亲人都足够“残忍”(无关爱恨,没有任何人是不可以被牺牲的)——林平之具备“成功的政治领袖”的无限潜能。 

取舍论

看林平之报仇,从毫无独立生活经验的小白,连街头混混都打不过的菜鸟,到撼动在武林建派百年的青城派,那真是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但林平之目标明确、信念坚定、百折不挠、忍辱负重、能屈能伸,最终居然成功了!相比夏雪宜滥杀无辜、袁承志虎头蛇尾、萧远山莫名其妙,林平之绝对是金书中最合格的报仇者了。如果他家传武功不是辟邪剑法需要自宫变性,而是一套黯然销魂掌需要砍了自己右手,哪个人看了他,不得赞一声,好汉子、好男儿,为报大仇甘于牺牲,而不是搞性别歧视。

林平之这样的人,从他开始奋斗的那一刻起就已不属于他自己。他的责任感成为他的第一驱使动力,也是第一准则。练成好武功,报仇是第一目标,任何人、任何事都要为此让位。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苦不怕,他可以不进行任何娱乐,疯狂的练剑;死不怕,他可以冒着一不慎便粉身碎骨的危险,天天去悬崖攀岩;烦不怕,他可以事无巨细的去翻查几十本天书一般的佛经几百遍;甚至连自残身体心理扭曲走火入魔断子绝孙他都不怕。林平之对自己都能这么残忍,当然对于杀岳灵珊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他真心不是杀人狂,除了部分青城子弟、木高峰和岳灵珊之外,再没见他滥杀什么无辜了。

如果岳灵珊不是仇人之女,如果不是需要杀岳灵珊作为换取左冷禅信任的筹码,我想,林平之是不会对岳灵珊下毒手的。如果他真的是丧心病狂,杀灵珊报复岳不群,那我想以他对仇人的毒辣,显然有的是更加恶毒的办法收拾她。他完全可以先把她……一万遍,再……,哪一种都能让她不如死,让岳不群颜面丧尽。不过他没有,我想他对她是有真感情的,不过他曾经有过的感情,在岳不群的阴谋面前,在残败的生命面前,在复仇这个第一志愿面前,早已变得脆弱与不堪。当林平之发现,要他在投靠左冷禅联手杀岳不群和亡命天涯报仇无望之间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并且手刃灵珊以换取左的信任。

命运的残酷不单单在于把理想主义少年林平之变成了复仇机器林平之,更在于岳灵珊爱上了林平之的责任感、爱上了林平之的执着、爱上了林平之的坚韧,最后这些却恰恰是她死亡和不幸福的源泉。 

复仇论

岳灵珊受父命埋伏在福州探听林家消息;装扮酒家女引起林家与青城派的人命纠纷;见林平之家被灭门而旁观,不为之申辩调解;虽然出手救了林平之却又故意引林平之入华山派,受父命接近林平之,探听辟邪剑法;跟随林平之入福建旧宅及向阳老宅,帮助搜寻剑法,新婚后又起到了监视林平之的作用(她亲口自承),她可能是无心,但也不可能不对父亲的想法有所觉察,但整个过程中,无论如何,她都起到了配合岳不群监视、引导林平之走进华山派陷阱、将林平之困在华山派的作用,同时在林平之家灭门案中起了导火索作用。

对林平之而言,发现华山派阴谋那天,发现岳灵珊是这张监视网的一部分(无论她自觉还是不自觉)的那天,她就不再是无辜、善良的师姐,而是敌人的一部分。虽然很多人为她的痴情感动而认定她完全无辜,但各位,敌人包围围困我军,唯一女间谍围在我身边,意图不明,行为可疑,你为她的痴情感动吗?想到你老爹老娘朋友同事们都因为她莫名其妙的送了命,使你的敌人有了一个堂堂正正灭你全家的借口,你还会爱她?

同是报灭门之仇,他全家被杀超过百人而不滥杀无辜不报复社会,比起有些角色家被杀五人,而誓言十倍报复,下毒、强暴、把女人卖进妓院的手段要高贵得多了。而金庸对他报应之惨,读者评价之不同,不过是因为有些角色爱上了仇人的女儿而放弃仇恨,他坚持复仇到底不被仇家之女迷惑,便被“爱情”这个现代最泛滥最无聊的所谓正义给抹黑了。不管有些角色怎么欺负没武功的普通人,照样可以在爱情的大旗下得到男女读者的原谅,那些龌蹉的手段也被看成邪魅的美,而林平之坚持亲情第一,坚持底线,却被现代人给诋毁成了黑之花。

刺激论

林平之刚报完仇又盲了双目,狂喜与极悲相交加(不只是因为瞎眼,还有自己为这一刻付出太多,回忆起全家百十口人的死状,以及对身边所有人都很绝望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的那种悲哀),受到的冲击是非常巨大的。在马车上他喜怒无常,也说明了那时候他的心理极度脆弱,而且可能精神状态也不大正常。

本来岳灵珊向林平之表真心,林平之的态度已经软下来了,结果岳灵珊一提出洞房他又暴躁了。后来他说了自己已经自宫了岳灵珊表示还是要跟着他他的态度又软了一些,结果岳灵珊一句“平弟你真可怜”他又愤怒了。我觉得,如果岳灵珊足够聪明的话,她可以劝回林平之。可惜岳灵珊明显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也不够了解林平之,否则也不会一再提到林平之忌讳的地方。可能有些话岳灵珊说出来也是无可厚非但林平之很敏感考虑事情很极端。 岳灵珊如果一直都是这样的谈判方式,搞不好要谈崩,但不会发生命案,大不了冲她吼一句你不走我走。如果岳灵珊能意识到这些避免谈到一些林平之的痛处,劝回林平之也不是没有可能。 

本来谈判可以平稳进行,但劳德诺一来……岳灵珊最后那句“如果不是我爹当年救你,你早就没命了!我岳灵珊没有半点对不起你!”杀伤力真是太大,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对林平之而言,岳不群当初所谓的救助恶心至极,而岳灵珊也曾在林平之帮自己出头时端着一身功夫见死不救闹出人命引发灭门,甚至参与过岳不群对自己的阴谋(这个不能说他多疑,毕竟他怀疑有理,岳灵珊也无法自证)何谈无辜,所以这句话激怒了林平之。于是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在辟邪剑法邪性的催化下,心理防线脆弱的林平之一怒拔剑。

异化论

提到葵花宝典,给人的印像除了速度极快外,自宫后会性格大变,渐为女性化也颇深入人心。其实书中真正人格女性化其实只有东方不败一人,因她的气场太过强势,让人误以为她是葵花的代表。而从金庸的说法来看,她之所以女性化,是因为其原本就有性别认同障碍,与自宫当是无关。

那林平之呢?金庸强调了他的装束。先是盈盈提起,接者又深入描述。复仇时林平之衣着越来越华丽。而他的观众除了自身不保的青城派外,主要也只是一群尼姑。林平之爱猎马鹰犬,自称男子汉大丈夫,有男人多瞟自己几眼势必一个耳光打过去。除了个人喜好外,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虽说如此,在开篇中,他还是被众男子所青睐,多次被人戏称花旦、姑娘、媳妇。金庸笔下俊美的男子不少。杨过慕容复段誉陈家洛…然而,因为相貌俊美被称为姑娘,被夸赞美貌甚于女子的,除了女扮演男装的几位女主角外,就独林平之一例了。

在林平之身上,初期种种诡异的设定,后期的自宫与变化,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于是有一个人,对他人眼光十分在意,极度厌恶同性对自己示爱,但内心深处却是性别认同障碍。这可是典型的认知失调。原本这并不是问题,但当婚礼渐渐接近,他被迫面对,在无法消除矛盾的情况下,时常的紧张状态导致焦虑与烦躁是十分合理的心理现像。在书中他自称没有人能抵抗剑谱的诱惑,但事实上红叶禅师显然就抗拒了,林远图怕也是等了一段时间。林平之明知练了会有杀生之祸,但他还是等不了几天就练了。经过灭门惨案后,真的会如此不分轻重吗?

或许真正令他无法抗拒的并非武功,而是消除矛盾,令他不必面对自己真实的异化心理。因为观念与本性的不符,林平之彻底进入情绪失调状态,越来越暴戾,易怒且不理性。这样的内在情绪,一旦与多种外在诱因相结合,就会很容易做出盛怒下非理性的行为。

解脱论

林平之没有爱过岳灵珊,不然谁会在即将成亲的时候宁愿自宫也不愿意碰新婚妻子一下呢?林平之不碰岳灵珊去自宫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林平之一直以来的精神信念就是复仇,怎么能让这些东西羁绊住自己。第二层,林平之其实也是为了保住岳灵珊的清白。

林平之不是完全感觉不到岳灵珊对自己的感情。伤逝一节,他一直在叫岳灵珊走,如果不把岳灵珊当一回事他完全可以变着法的折磨岳灵珊,毕竟他是仇人的女儿,还是帮凶。(别说岳不群不是林平之的仇人只是觊觎他家剑谱而已,福州小酒店见死不救怎么说?故意不救林震南夫妇怎么说?不得不提一句,岳不群到破庙的时间掐的真准,早到一步林震南夫妇还有气呢。岳不群把林平之骗到华山怎么说?得到剑谱之后从背后捅他一剑怎么说?岳不群的做法比余沧海之流更卑鄙无耻!)但是他没有,即使他再恨岳不群也没有把怨恨撒到岳灵珊身上,即使岳灵珊是帮凶之一他也没有(有人说林平之复仇的时候怎么不去救岳灵珊?林平之有这个义务去救她吗?又不是林平之逼着她一起来的,是她非要跟着的,复仇是他此刻最重要的事,他正享受这个过程,凭什么要他去为一个仇人之女分心?)。

下面重点来说林平之的那一剑,纵观小说前后文,林平之杀岳灵珊这一举动是十分突兀的,因为前面林平之似乎已经相信了岳灵珊,也一个劲的叫岳灵珊离开自己。如果岳灵珊在那个时候果断走了她绝对不会死,因为林平之真的没有要杀她的心思,后来岳灵珊还说过无论林平之变成什么样也会照顾他一生一世,林平之也说岳灵珊跟她妈很像,不像她爸,这就更没有杀人动机了。但是!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劳德诺的突然出现改变了事情的走向。劳德诺要林平之投靠左冷禅,林平之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有这条路可走,去嵩山还能合谋杀了仇人岳不群,他当然不会拒绝。但是此时的岳灵珊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岳灵珊此时的处境非常凶险(林平之看不见,不知道令狐冲躲在附近)。让她跟着自己上嵩山是不可能的,岳不群的女儿投靠左冷禅这不是笑话吗?但是放岳灵珊走的话也不行,木高峰曾经绑了岳灵珊威胁林平之来着。所以难保岳灵珊独自离开后不被其他人掳走威胁。

林平之在杀岳灵珊的时候说了一句:为左掌门表明心迹!这句话很奇怪,对左掌门表明心迹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把岳灵珊绑到嵩山献给左冷禅,任由他处置,用来威胁岳不群也好,给左冷禅玩弄也罢都能更好的表明心迹,更何况林平之烦令狐冲,折磨他的心上人不是一件十分过瘾的事吗?但是林平之没有这么做,而是在自己离开以前急不可待的杀了她,为什么?林平之很清楚,岳灵珊如果不死在自己手里必定会被别人折磨死,岳不群的仇家,青城派,嵩山派都虎视眈眈着呢。与其这样不如自己送她一程好了,也好过以后看她被别人折磨威胁。他杀掉岳灵珊的理由实在足够充分,但是他早不杀晚不杀偏偏选在那样一个时候了结她,给她一个痛快,实在是出于不忍。

爱恨论

你对她开始并无爱意,因为你肩负的血海深仇使你对外物已不大关心。但你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不是泥木雕塑,人与人的感情总会在一招一式中与日俱增。她的伶俐活泼,她的天真无邪,她对你无怨无悔的痴情让你无法抗拒。你终于开始与她每日练剑嬉戏,唱着采茶的山歌,享受着青与爱情的甜蜜。浮生长恨欢娱少,华山上又变故迭生。经历了一系列波折,你回到福建老家去寻找辟邪剑谱,那是你报仇的唯一途径。我也曾希望你能一切顺利,报得大仇,娶得娇妻,与她白头偕老,过完平静而幸福的一生。

终究是天不遂人愿,当你发现岳不群的真面目时,你对正义和公道建立起来的信仰在一瞬间崩塌了。名闻江湖的君子剑都可以是阴险卑鄙的小人,这世上还有谁能信得过?那岳灵珊呢?除了你母亲之外你最爱的女子,难道她也与她的父亲串通一气,一直对你美色相诱?或许她不爱你,还爱着她的大师兄令狐冲?

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你开始怀疑她。为了在岳不群的剑下保命,你又利用着她,和她寸步不离,使岳不群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你疑着她,却又禁不住爱她。她那自然流露的似水柔情时常让你觉得自己错怪了她,但你又狠心地掐灭了这种想法。在雪人身上,你与她刻下“海枯石烂,两情不愉”,你的心中是酸、是甜、还是苦?你知道心无芥蒂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重回华山却无法重温昔日的情怀。

你以每天晚上偷听岳不群夫妇谈话和几乎掉下万丈悬崖的代价拿回了你梦寐以求的辟邪剑谱,却发现报仇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你后来对岳灵珊说,你几次三番想要和她真正做了夫妻之后才开始练剑,但因禁不起剑招的诱惑提前自宫。你这样说是希望她恨你,但你这么做却是因为你爱她。你这样能忍辱负重的人物难道会禁不起区区几招剑法的诱惑?仇人的殴打,农妇的谩骂,你什么没有忍过?你是不想让她与你行了周公之礼后再让她终身守活寡。你想让她有机会再回到另外一个爱她的人身边,因为你已注定给不了她幸福。那句话才是你的真实意图:“你还是处女之身,这就回到令狐冲身边去吧。”你吐出这句话时的悲怆痛苦只有上苍知晓。

只是,为什么最后你还是杀了她?

你还是太过坚毅执着,爱情融化不了你钢铁般的仇恨。余沧海、木高峰死了,你的全部仇恨集中在岳不群一人身上。她到底是岳不群的女儿,你因为岳不群的缘故迁恨于她。如果你还爱她,如果她还在世与你相伴,你就会怕你自己不能向岳不群复仇。当你把剑刺向她的胸膛,你可曾想过你失去了世上最后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如果她肯听你的话,回到令狐冲身边,也许你反而不会杀她吧?可她也是那么坚毅执着,爱上了你,就永远对你不离不弃。 

现实论

“平弟不是存心杀我的,只不过一时失手罢了。” 

这是岳灵珊所说的,令狐冲气愤至极,认为这是她为林平之盲目辩护信口胡诌,但真的没有可能性吗?我们坚持不胡想瞎想,一切从原文分析。

【林平之叹了口气,似乎心肠软了下来,说道:“好罢,我便再信你一次。可是我已变成这个样子,你跟着我又有甚么意思?你我仅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你还是处女之身,这就回头……回头到令狐冲那里去罢!”】虽然此时林平之已经几近疯狂,但感觉仍很善良。后来【林平之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恨你。”】【林平之道:“你和你爹爹原有些不同,你……你更像你妈妈。”语气转为柔和,显然对岳灵珊的一片真情,心中也颇为感动。】

以至到了最后,见岳灵珊心意不改,他不得已说出了是个男人就会感到屈辱的秘密,为的是什么?是要岳灵珊死了这心。【林平之道:“你既对我并非假意,我也就明白跟你说了,好教你从此死了这心。】他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岳灵珊死心,看起来是赶她走,其实也是为她好。

后来劳德诺出现了,道出了很多貌似事实的秘密,林平之对他所说的事情都不假思索的迎合,是因为他无路可走,他心想【若不答应,劳德诺便即用强,杀了自己和岳灵珊二人 】林平之与左冷禅的盟约,很大程度上是被胁迫的,他没有选择,要么答应,要么死。在劳德诺提出建议的时候,他已决定跟他走,并且在这个时候他还考虑到了岳灵珊的安全。他说【有我这样一位贤妻相伴,姓林的焉能活到今日?】,而他之前明明已被岳灵珊所感动,相信了她,此时却口风一变向劳德诺表示自己与她不是一路,不愿她与自己一起。劳德诺却装傻不理会他,继续逼问岳灵珊【是帮丈夫还是父亲】,很显然有强迫岳灵珊上嵩山的目的。可以说有了岳灵珊,对于他们来说,又多一个对付岳不群的筹码,同时也让左冷禅利用她更好地操控利用林平之/威胁令狐冲,可谓一举三得。

于是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要放岳灵珊一条生路的林平之却【冷冷地道:“你到恒山去出家为尼,正是得其所在。” 】然后【甚么意思?我是要向左掌门表明心迹。】那么做为被左冷拼命想要得到的活剑谱(并不是他主动跑去投靠),林平之有必要通过杀死岳灵珊来表明心迹吗?显然并没有必须之处(之后的章节里也看得出来,是左冷禅放低自己的姿态与辈分讨好于他,平之显然未全然交出剑谱,言语中也未表现出任何巴结效忠的姿态) 。何况他前面的表现都很明显的说明他对岳灵珊没有恨,反而留存着一些感情,他是在确信了劳德诺不会放岳灵珊离开后,才决心下手刺她。

他刺出这一剑,心情是复杂的,并不是为杀而杀。他刺她一剑,大多为的是撇开她,避免她被绑去嵩山。这样既可以避免自己受制于人,也可以避免她受制于人,从此两不相干。

书中描述

【1】五骑马一出城门,少镖头林平之双腿轻轻一挟,白马四蹄翻腾,直抢出去,片刻之间,便将后面四骑远远抛离。他纵马上了山坡,放起猎鹰,从林中赶了一对黄兔出来。他取下背上长弓,从鞍旁箭袋中取出一支雕翎,弯弓搭箭,刷的一声响,一头黄兔应声而倒,待要再射时,另一头兔却钻入草丛中不见了。郑镖头纵马赶到,笑道:“少镖头,好箭!”只听得趟子手白二在左首林中叫道:“少镖头,快来,这里有野鸡!”

【2】林平之纵马过去,只见林中飞出一只雉鸡,林平之刷的一箭,那野鸡对正了从他头顶飞来,这一箭竟没射中。林平之急提马鞭向半空中抽去,劲力到处,波的一声响,将那野鸡打了下来,五色羽毛四散飞舞。五人齐声大笑。

【3】五人在林中追逐鸟兽,史、郑两名镖头和趟子手白二、陈七凑少镖头的兴,总是将猎物赶到他身前,自己纵有良机,也不下手。打了两个多时辰,林平之又射了两只兔子,两只雉鸡,只是没打到野猪和獐子之类的大兽,兴犹未足,说道:“咱们到前边山里再找找去。”

【4】史镖头心想:“这一进山,凭着少镖头的性儿,非到天色全黑决不肯罢手,咱们回去可又得听夫人的埋怨。”便道:“天快晚了,山里尖石多,莫要伤了白马的蹄子,赶明儿咱们起个早,再去打大野猪。”他知道不论说甚么话,都难劝得动这位任性的少镖头,但这匹白马他却宝爱异常,决不能让它稍有损伤。这匹大宛名驹,是林平之的外婆在洛阳重价觅来,两年前他十七岁生日时送给他的。

【5】果然一听说怕伤马蹄,林平之便拍了拍马头,道:“我这小雪龙聪明得紧,决不会踏到尖石,不过你们这四匹马却怕不行。好,大伙儿都回去吧,可别摔破了陈七的屁股。”

【6】五人大笑声中,兜转马头。林平之纵马疾驰,却不沿原路回去,转而向北,疾驰一阵,这才尽兴,勒马缓缓而行。只见前面路旁挑出一个酒招子。

【7】郑镖头道:“少镖头,咱们去喝一杯怎么样?新鲜兔肉、野鸡肉,正好炒了下酒。”林平之笑道:“你跟我出来打猎是假,喝酒才是正经事。若不请你喝上个够,明儿便懒洋洋的不肯跟我出来了。”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

【8】那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林平之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

【9】林平之见这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想是她初做这卖酒勾当,举止甚是生硬,当下也不在意。

【10】郑镖头在林平之、史镖头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伸舌头舐了抵嘴唇,说道:“酒店换了主儿,酒味倒没变。”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

【11】两匹马来得好快,倏忽间到了酒店外,只听得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史镖头听话声是川西人氏,转头张去,只见两个汉子身穿青布长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走进店来,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

【12】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史镖头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是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为他戴孝,武侯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林平之却不免希奇,心想:“这两人文不文、武不武的,模样儿可透着古怪。”只听那年轻汉子叫道:“拿酒来!拿酒来!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13】林平之气往上冲,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甚么东西,两个不带眼的狗崽子,却到我们福州府来撒野!”

【14】那姓余的年轻汉子笑道:“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哪,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林平之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个男人向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势必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此刻听这汉子叫他“兔儿爷”,哪里还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锡酒壶,兜头摔将过去,那姓余汉子一避,锡酒壶直摔到酒店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史镖头和郑镖头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

【15】林平之纵身而上,喝道。“专打狗崽子的!”左掌击出,不等招术使老,右掌已从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传“翻天掌”中的一招“云里乾坤”。那姓余的道:“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子。”挥掌格开,右手来抓林平之肩头。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挥拳击出。那姓余的侧头避开,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成横扫,一招“雾里看花”,拍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

【16】姓余的大怒,飞脚向林平之踢来。林平之冲向右侧,还脚赐出。

【17】这时史镖头也已和那姓贾的动上了手,白二将郑镖头扶起。郑镖头破口大骂,上前夹击那姓余的。林平之道:“帮史镖头,这狗贼我料理得了。”

【18】两个趟子手奔到门外,一个从马鞍旁取下林平之的长剑,一个提了一杆猎叉,指着那姓余的大骂。镖局中的趟子手武艺平庸,但喊惯了镖号,个个嗓子洪亮。他二人骂的都是福州土话,那两个四川人一句也不懂,但知总不会是好话。

【19】林平之将父亲亲传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将出来。他平时常和镖局里的镖师们拆解,一来他这套祖传的掌法确是不凡,二来众镖师对这位少主人谁都容让三分,决没哪一个蠢才会使出真实功夫来跟他硬碰,因之他临场经历虽富,真正搏斗的遭际却少。虽然在福州城里城外,也曾和些地痞恶少动过手,但那些三脚猫的把式,又如何是他林家绝艺的对手?用不上三招两式,早将人家打得目青鼻肿,逃之夭夭。可是这次只斗得十余招,林平之便骄气浙挫,只觉对方手底下甚是硬朗。那人手上拆解,口中仍在不三不四:“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准是个大姑娘乔装改扮的。你这脸蛋儿又红又白,给我香个面孔,格老子咱们不用打了,好不好?”

【20】林平之心下愈怒,斜眼瞧史、郑二名镖师时,见他二人双斗那姓贾的,仍是落了下风。郑镖头鼻子上给重重打了一拳,鼻血直流,衣襟上满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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